主持人:大家好!这里是人民网强国论坛、人民日报麻辣财经工作室、国家党媒平台联合推出的新媒体访谈节目人民E财经。这一期的主题是“发展新格局”。今天,我们的嘉宾是中国人民大学校长刘伟。
本报记者赵占辉对刘伟校长进行了面对面的采访。下面是前方记者发来的采访视频。让我们来看看!
1.产业链和供应链在“六保”中起什么作用?
刘伟:“六稳”“六保”是我们今年经济工作从宏观到微观的基调,也是我们工作的重点和立足点。这样的大背景,其实就是落实稳中求进工作的总基调。
而产业链作为“六个保证”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不能孤立地视为产业链供应链的技术问题。实际上,在中国经济总体发展的新格局下,宏观调控出现了一系列新问题,包括周期性因素和非周期性因素。
在国内外大变革的进程中,中国经济发展到了一个新的节点,实现了第一个百年目标,开启了第二个百年目标。因此,我们遇到了新的挑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发展战略和新的发展模式。
所以目前来看,供应链和产业链的问题,其实是这个大发展逻辑的有机组成部分。为什么这么说?首先,中国经济达到了一个新的发展水平。我们的GDP总量去年达到近100万亿,人均GDP去年达到1万美元,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那么,我们确实处在一个重要的战略机遇期,同时也处在世界百年不遇的大变局之中。主要变量是中国的崛起。
在这种背景下,有新的机遇,当然也有新的挑战,我们面临着一系列新的问题。首先,我们面临一个摆脱贫困陷阱后经济增长持续下滑的问题。从改革开放到2009年,我们的经济平均增长在10%左右,2010年以后增速实际上开始下降。2015年以后,我们的速度低于7%,去年是6.1%,所以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首当其冲的一个就是增速,从高速增长开始下滑到中高速甚至更低,现在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
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你不可能像过去滚雪球一样滚得那么快,所以我们说潜在增长率实际上已经开始降低了,那么就是可能增长率,也就是长期平均经济增长率实际上降低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看到我们的疫情已经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们一季度亏损3.8,上半年亏损1.6。GDP的增速是多年未见的情况,虽然我们比世界其他经济体好。
这是从我们国内的角度。从国际上来说,我们也看到,随着中国的崛起,以美国为首的整个西方都会采取战略措施进行阻挠、干涉甚至打压。我们现在看到的越来越明显。
事实上,几年前,当美国政府开始这场所谓的中美贸易摩擦时,许多人可能仍然将其视为贸易问题。它被认为是美国为解决其贸易逆差而采取的权宜之计,或进一步被视为美国在这场危机中采取的保护主义,以保护其资本利益、市场和就业。嗯,也许在选举后会有所改变,或者在危机周期触底后。
但是你仔细想一想,我们知道几年前美国发动这次贸易摩擦的时候,失业率不到3%,非农产业2.6%左右,几乎是充分就业。因为美国失业率的“红线”长期是6%,2.6%远低于其警戒水平。所以美国政府发动这场贸易战,不是在高失业率和严重经济衰退面前的保护主义,也不是保护国内资本和市场、就业的被动权宜之计。
因此,这给我国的经济增长带来了进一步的困难、挑战和不确定性,同时,发展也受到了严峻的挑战。所谓发展,是一个长期的问题。我们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吗?因为中等收入陷阱主要是一个产业结构升级和改变可持续发展方式的问题。
那么产业结构的升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创新和全球化的红利。但是创新是不确定的。何时何地可以突破?我不确定。如果我不确定,就有风险。在国际格局反全球化的情况下,如何防止自己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十八大时,我们的国内生产总值约为美国的54%,十九大时,我们约为美国的63%,现在我们约为美国的67%,今年我们有可能接近美国的70%。
都说美国有战略,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只要你超过它的60%,恐怕它就要从战略的各个方面采取打压措施了。德国和日本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相遇。中国2010年GDP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那么,一路走来,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现象,就不用我多说了。这不是偶然的。这有其深刻的内在联系和美国全球霸权利益的考量。那么面对这些挑战,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首先,我们当时提出的是树立新的发展理念,因为这是一个引领性的东西。为什么要树立新的发展理念?目的是转变发展方式,根本出路在于转变。
发展方式,也就是说,从主要依靠要素投入的扩张,转向依靠要素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驱动经济增长,从而实现经济从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的转变。
2.如何转变发展方式,通过什么手段?
我们党提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是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来推进的。
转变发展方式,根本上是提高生产者效率、要素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
然后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生产者的效率,促进我们现代经济体系的建设。如何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要构建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发展新格局,塑造我们的发展新优势。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刚才讲的供应链和产业链问题,不是一个偶然的孤立的产业和供给技术问题,实际上是我们国家转变发展方式,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重塑我们经济发展优势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3.产业链供应链,如何平滑国民经济周期?
刘伟:产业链供应链的问题归根结底是什么?这是一个国民经济顺畅运行的问题。
现在,我们需要考虑两个方面。一方面需要有底线思维,就是不能“断链”,也就是说我们的链条不能断,不能堵,整个国民经济的循环不能停,不能堵,要畅通。也就是说,我们的结构、总量、供求、地区与地区、行业与行业、国民经济的各个环节都要有效衔接。我们的经济周期可以承受这样的国际国内冲击,包括疫情,包括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对中国的遏制。这是底线。
那么,从积极意义上来说,如何才能真正保持产业链和供应链的有效循环?不是简单地在现有基础上具备抗击和抵御危机冲击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通过创新提高产业链和供应链的水平。
推广的核心是什么?提高竞争力。因此,通过有效的市场竞争和市场运作,政府可以更好地发挥作用。政府要从宏观层面,从产业结构层面,从未来产业发展方向的引领层面,针对市场的堵点采取有效措施,让双方真正做到让我们的产业链供应链畅通。
4.“卡脖子”,受制于人,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刘伟:现在我们经常说美国的“卡脖子”。他“卡”的是你没有竞争力的地方,你无法和他竞争的地方。不创新突破,就会长期受制于人,所以我们的新格局主要是国内流通,实际上是以内需为基础,以创新为驱动。
我们把重点放在国内流通上,不是不想开放,而是在一带一路的新条件下,在更高层次上开放,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供求之间,行业之间,企业之间,通过市场机制,通过市场和政府两只手,可以有机联系,可以和谐运行。
因此,供应链和产业链的问题不仅是一项艰巨的发展任务,也是一项成长和发展的任务。也是综合改革的任务,需要提高开放水平和市场化、法制改革。
目前,我们既有基础也有历史要求来构成国内循环。是的,我们现在正处于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和农业现代化加速发展的时期。
关于农业现代化的速度,我们知道农业劳动力的就业比重已经从改革开放初期的70%以上下降到现在的不到30%。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是5%,美国是1.8%,所以我们农业劳动生产率提高了,还有很大的差距空。
然后从城镇化来说,改革开放之初,我们有17%多一点,现在按户籍来说超过44%,去年按常住人口来说首次超过60%。从现在来看,中国的经济发展是一个高速发展、阻力很大的时期。
所以,中国的经济是一片大海,不是一个小池塘。暴风雨过后,小池塘可能会被掀翻,但大海还在。
5.我们有什么条件和优势打造国产循环?
刘伟:去年我们国家固定资产投资超过55万亿;去年我们国家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超过了41万亿。我们国内的消费品市场已经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国内消费品市场。这些都说明中国的市场很大,抗击打能力很强。
中国的市场不仅大,而且结构特征丰富。比如中国的地区差异、城乡差异大,这本身就是落后和发展不协调、不平衡的表现。但如果积极看待,可以调动各种因素,进入发展快车道,差异大说明一个国家可持续发展的梯度效应强。
一般来说,一个大国经济的80%是建立在本国基础上的,80%的劳动力,80%的资本,80%的原材料和能源动力依靠国内动员,80%的产出依靠国内市场销售,这就是所谓的大国经济。
所以我们说它构成了一个国内的大循环,我们有很好的区位。特别是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能够把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和市场配置资源的竞争效率结合起来,所以能够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所以我们的反周期能力比较强。
包括这次疫情,大家都在回答同一个问题,所以就看你怎么回答,怎么处理了。这种回答和处理不仅仅是一个政策问题,它必须反映不同国家的制度特点和优势。我不需要多说。你可以看看答案是什么样的。
所以专注于国内流通顺畅的一大优势就是我们的体制优势和制度优势。我们的抗危机能力强,在危机的冲击下不会断裂,让经济在国内市场循环。这个优势有我们发展阶段的优势,有我们发展空的优势,有我们制度体系的优势。
国内发行量大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对外开放。我们是国际国内双循环互相促进,但是双循环的格局恐怕要变了。恐怕在总规模和结构上都和过去不一样了。我们以一带一路为起点,进一步带动和引领世界经济。
现在我们的经济总量应该占整个世界经济的16%以上,估计今年会达到17%以上。我们每年的经济增长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可以达到30%以上,所以这是我们这么多年经济发展的基础,也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信心。
下一步,如何通过全面改革开放,特别是推进法制化、市场化改革进程,构建竞争有序、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就是我们的经济周期让市场机制起决定性作用,同时充分发挥政府的作用。
6.如何提高产业链供应链水平?
刘伟:正是在更高的市场竞争力的基础上,我们才能使产业链、产业和产业,以及产业内部的各个环节,循环顺畅地衔接起来,特别是通过市场形成供求总量和结构的平衡。从这个角度来看,产业链和供应链的高度顺畅和循环是国内经济周期形成的市场基础。没有这种产业链和供应链的顺畅循环,就没有国内的循环。
至于如何提高产业链供应链水平,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两个,一个是技术创新提高竞争力;另一方面,制度创新,提高市场机制的完善程度,改善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才能真正形成统一的市场循环。
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我们在严格防控的同时加快复工复产,为维护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的稳定做出了贡献。然而,一些国家和一些人主张脱钩经济和转移产业链。面对这样的外部环境变化,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所以为什么总书记现在讲的是以国内宏观周期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周期相互促进的发展新格局?我认为这是我们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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